少女與燈油──做好準備迎接好事降臨
這天,十個少女拿著油燈出去迎接新郎;其中五個愚笨的少女帶了燈卻沒有準備足夠的油,另外五個聰明的少女帶了燈又多備了幾瓶油。結果,新郎遲到了,愚笨少女們的燈因為燈油不夠而快要熄滅,她們只好趕去鋪子買油,然而新郎卻在此時突然到了,所以只有聰明的少女跟著新郎一起同赴婚宴,等到愚笨的少女買油回來跟上後,卻被新郎拒於門外說:「我實在告訴妳們,我不認識妳們。」 「其中有五個是愚拙的,五個是聰明的。愚拙的拿著燈,卻不預備油;聰明的拿著燈,又預備油在器皿裏。」這則比喻告訴我們,真正的祈求意味著做好準備。 ◎相信你已擁有,表現得像你已得到 唯有為好事做了妥善的準備(也就是展現積極的信念)的人,才能夠讓它顯現。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闡述這段比喻:在祈求的時候,請相信你已經擁有;在祈求的時候,請表現得像是你已經得著──因為安穩地坐在扶手椅或搖椅中的信念絕對沒有改變的力量。 在搖椅中、在靜默中、在冥想中,你會被真理的驚奇所充滿,並感到你的信念絕不會動搖。不過,接下來,你要從扶手椅上起身,步入真實的人生之中。只有在真實生活中所做的事,才真正算數。讓我來告訴你一個例子,讓你知道這條定律如何運作,因為「信心若沒有行為就是死的」。 我有個學生非常渴望能夠出國,於是他謹記著這段話:「我感謝在上天的恩典之下,以完美的方式為我設計、提供我資助的旅程。」雖然他手頭很緊,但他知道準備的定律,因此他買了一個行李箱。這個行李箱十分賞心悅目,上面環繞著一條寬大的紅色帶子。每當他看著這個行李箱,就身歷其境地體驗了一趟旅程。 有一天他彷彿感受到他的房間在移動,他感覺到船的航行,便走到窗邊呼吸清新的空氣,覺得味道聞起來像是碼頭的氣味,耳中可以聽見海鷗的鳴叫,以及登船時踏板所發出的軋吱聲。 行李箱發揮了效果,讓他與他的旅程建立起共鳴。沒過多久,他就得到一大筆錢,讓他踏上旅程。事後他說,整趟行程中的所有細節全都完美無缺。 ◎你是在為恐懼或信念做準備?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必須隨時調整自己到最佳狀態──我們行為的動機是恐懼還是信念?請毫不鬆懈地檢視自己的動機,因為生命的議題會由此衍生出來。 如果你的問題在於金錢(一般而言常是如此),你必須知道如何一直表現出自己信念的方式,並提升自己的財務能力、保持不虞匱乏。 在物質上,面對金錢的態度就是信賴你的薪水、收入和投資,但是這些都可能在一夜之間縮水;在靈性上,面對金錢的態度就是信賴神給你的供給。 為了保有你所擁有的,你必須永遠記得這些都是上天的顯現。 請記住,如果一扇門關上了,另一扇門會立即開啟。請千萬別吐露缺乏和限制的想法,因為「憑你的話定為有罪」。你終究會和你注意的事物連結在一起,如果你總是在意失敗和艱難,你就會和失敗及艱難結合在一起。 你必須建立起活在四度空間──「奇妙的世界」(The World of the Wondrous)的習慣。在這個世界中,你不會用外表評斷事物,因為你已經訓練過你內在的眼,視線能夠穿透失敗看見成功,穿透疾病看見健康,穿透匱乏看見豐饒。「凡你所看見的一切地,我都要賜給你。」 「愚拙的拿著燈,卻不預備油;聰明的拿著燈,又預備油在器皿裏。」燈象徵人的意識,油則是能夠帶來光明和理解的事物。 新郎遲延的時候,她們都打盹,睡著了。半夜有人喊著說:「新郎來了,妳們出來迎接他!」那些童女就都起來收拾燈。愚拙的對聰明的說:「請分點油給我們,因為我們的燈要滅了。」 愚蠢的童女缺乏智慧和理解,也就是意識的燈油,一旦遭遇嚴峻的困境,她們就無法處理。 當她們對聰明的童女說「請分點油分給我們」時,聰明的童女回答說:「恐怕不夠妳我用的,不如妳們自己到賣油的那裏去買吧?」 這意味著愚蠢的童女無法獲得超過意識中原有的東西,這裡的「意識中原有的東西」,指的就是她們所共鳴的事物。 前文提到的我的學生──那位得以踏上旅程的人──之所以能如願,是因為這趟旅程就在他的意識中栩栩如生,他相信他已經如願了。他在為旅程做準備時,就是在為自己的燈準備油,而當他身體力行時,就能帶來顯現。 準備的定律反過來也一樣適用。 如果你為了你所害怕或不願見到的事做預備,你就會開始吸引這些事物。我們聽到有人說:「我得存些錢,免得以後生病。」他們這麼做,其實正是故意在為疾病作準備;也有人說:「我存錢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如此一來,不時之需絕對會在最不湊巧的時機降臨。 上天的旨意是要給予每個人豐厚的恩賜:你的倉庫該要堆滿,你的杯子也該要注滿。不過,我們必須先學會如何正確地請求,例如:「我呼喚累積的法則。我的供應源自於神,祂以恩典為我斟滿杯子、為我堆滿倉庫。」這段話沒有任何拮据、節省或疾病的景象,能帶來豐足的四度空間感受、為無窮的智慧留下管道。 ◎每一天都是「審判日」 每一天你都必須做出選擇── 你要當智者還是愚者?你會為迎接好事的發生而預備妥當嗎?你會將夢想轉化為信念嗎?還是你會把時間花在懷疑和恐懼上,不為自己的燈預備油呢? 「她們去買的時候,新郎到了。那預備好了的,同他進去坐席,門就關了。其餘的童女隨後也來了,說:『主啊,主啊,給我們開門!』他卻回答說:『我實在告訴妳們,我不認識妳們。』」你可能會覺得愚蠢的童女因為疏忽而沒有準備油,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慘痛,但我們面對的是因果定律(即自作自受的法則)。這叫做「審判日」,大家通常把它和世界末日連結在一起。你的審判日可能在「七」之後來臨──七小時、七天、七個星期、七個月,或是七年,甚至也可能是七分鐘。到時候,你必須償付在因果上欠下的債,也就是違背靈性法則而付出的代價。因為你沒有信賴上天,沒有在你的燈裏帶著油。 ◎每日檢視你的意識 請每天檢視你的意識,查看你是在為什麼事做準備。如果你因著擔心貧困而錙銖必較,那你就會吸引貧困。所以,請明智地使用你所擁有的,這樣能廣開門路,讓你獲得更多。 我在《召喚奇蹟的圓夢說話術》中曾提過關於魔法錢包的事:在《天方夜譚》的一則故事裏,有個人擁有一個魔法錢包,錢包裏的錢一旦花掉,就會立刻回到錢包裏頭。 因此我說:「我的供應來自於神──我有一個屬靈的魔法錢包,裏面的錢絕對不會用完。錢一旦用掉,就會立刻補充。這個錢包永遠裝得滿滿的,在恩典之下,以完美的方式,裝滿了豐饒。」這段話能夠在心中產生鮮明的畫面,也就是──你正在向「想像力的銀行」提款。 有一個並不富有的女人,很怕支付任何帳單而讓她銀行戶頭中的錢變少。但後來她對這句話產生強大的信念:「我有一個屬靈的魔法錢包,裏面的錢絕對不會用完。錢一旦用掉,就會立刻補充。」當她毫不畏懼地繳清了帳單後,結果反而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幾張大額支票! 「總要警醒禱告,免得入了迷惑。」這是要你小心自己在為破壞性的事物做準備,而不是為建設性的事物做準備。 我認識的一個女人告訴我,她隨時準備好一條絲綢長面紗等著參加喪禮之用。我告訴她:「妳是妳親戚的威脅,準備著要趕快送走他們所有人,讓妳可以戴上面紗。」於是她把那條面紗毀掉了。 另外一位經濟拮据的女人決定要送她的兩個女兒上大學。她的丈夫則是嘲笑這個想法:「誰來付她們的學費?我可沒有錢。」她回答:「我知道某些無法預料的好事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她持續為女兒們上大學做準備,而丈夫也打從心底取笑她,還告訴所有朋友,他太太要靠「某些無法預料的好事」送女兒們上大學。很快地,有位富裕的親戚給了她一大筆錢。 「某些無法預料的好事」真的發生了,因為她表現出積極的信念。 我問她在收到支票後對丈夫說了什麼,她回答:「噢!我從來不用『我才是對的』這種話得罪他。」 請為你「無法預料的好事」做好準備。讓你所有的思考和行動都表現出毫不動搖的信念。你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都是信念的結晶,都是你透過恐懼或信念邀請來的,也全都是你特意準備的。既然我們可以做出抉擇,就讓我們當個聰明人,為我們的燈準備好油──這樣,我們就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收割信念的果實。 「詹姆斯.艾倫教導我,人類『心靈的管理』是多麼的重要!」──稻盛和夫
最難的勝利是戰勝自我,但戰勝自我能使你在生活各方面都得勝。人類文壇上最閃亮的鑽石之一、人生哲學之父──詹姆斯.艾倫在《所有境遇都有福報》裡向我們揭示:苦與樂、天堂與地獄,都是我們內心的狀態,取決於我們完善自己的程度。所以,絕對不要讓競爭、惡果動搖你對正直、慷慨、仁愛的堅持,並相信宇宙間那隨時可能出手的神聖力量,如此,現階段的損失才會變成收獲、降臨身上的災厄才能化為福報。 逆境是自我創造的一時陰影, 為的是讓你有機會變得更好! 「災厄之所以降臨在你的身上,是因為那是你應得的,也是你所需要的。」 人生中難免不順心,有的甚至讓人對生命感到無能為力,但這些壞事並非真的來自外在,它是存在你內心的一個經驗,只要耐心檢視並匡正你的心,就能夠發現──這些不如意源自你對「事物的本質和關係」的無知,換句換說,你會遭遇到這些事,是為了要讓你學習。 你或許會因而悲傷、痛苦和不幸,但你要意識到這是暫時的,這些事件和感受都是為了讓你得到教訓,你若有接受磨練的準備、若能抱持學習的心,就能從中學到自己的生命功課並得到智慧,進而有能力將壞事轉為好事──這是創造豐足生命必不可少的能力。 一切唯心造, 你的內在狀態才是最重要的! 「人生命中所發生的各種事件──無論好壞,都是被他思想的品質和力量吸引而來的。」 如果你快樂,是因為你懷著快樂的想法;如果你過得不幸,是因為你懷著沮喪、頹廢的想法──你內心所隱藏的想法是什麼樣子,你的真我就是什麼樣子,你周遭的世界也都會表現出你的思想所塑造成的模樣。 當然,你是有可能受到外境的影響,但那是因為你相信外在的事物有力量讓你的生活變好或變壞,這種想法會讓你屈服於外在事物,並賦予外在事物它們原本沒有的力量。 每一個境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征服自己就可以征服宇宙! 「不要老是覺得別人在傷害你或欺壓你……真正傷害你的,只不過是你內心的想法。」 所有令你痛苦的逆境,都是因為你違反正義、和諧與愛的宇宙法則──我們是強大或軟弱、所有的幸與不幸,都源自我們的內心。逆境是我們愈來愈好所必經的鍛鍊,認識到這點,你就不會老是發愁和抱怨,而是努力讓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環境和機會! 所謂的壞事,那個「壞」其實存在於你心中。不過,就算你過去有些錯誤的想法和作為有待解決與彌補,沒有關係,因為你人生中的每一時刻都會有一些新想法和新作為,而你有能力決定其好壞。因此,就算因為自己所造之惡業而遭逢逆境、不幸,也絕對不要因而喪失你對真理的堅持,因為它們將是你重獲財富、力量與幸福的憑藉。 人若能充分駕馭自己, 便能得著世界所有智慧! 「唯有安詳平靜的心靈才能把事情看得清楚,也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一個人只要心情平靜、意念集中,再大的困難都可以解決。你會對外境感到害怕、憂慮、懷疑,是因為你並未真正相信永恆的正義、全能的善和無盡的愛,也沒有真正意識到思想的強大力量,這樣的心理狀態會瓦解正向的思維和情緒,那是很要命的! 因此,每天至少花一個鐘頭好好靜下來,冥想讓你愉悅、幸福的事或生命、宇宙的真理,這不只能解決負面心理狀態,還能喚醒你的內在之光──直覺,讓你的判斷力和洞察力大大增強,使你處於安穩、沉著和充滿力量的狀態,篤定且有信心地在光明中前進。你會開始體會到戰勝自我的喜悅和力量,並且發現──宇宙間的所有力量都在協助、保護著你。 只要你能充分的駕馭好自己, 學到境遇的生命功課, 宇宙間的所有力量都會保護你! 總把「我是為你好」掛嘴上……
小學的時候,如果我一直看電視,母親就會說:「你有沒有好好練習寫國字!考不好的話,會很丟臉喔!」 「我知道啦!」說完我便站了起來,走回房間讀書。只不過,當我關上房門後,就會開始看藏在床底下、向朋友借來的漫畫……三不五時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雖然我心中明明知道必須努力讀書,但當我說出「我知道啦」之後,就又不想用功了。結果我沒讀半點書,就去考國字小考,成績當然慘不忍睹。我把考卷揉得皺巴巴的、藏在書包最深處,這種狀況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發生。 想逃離母親,卻怎麼也逃不掉了 有一次母親發現我藏起來的考卷,大發雷霆:「都已經說這麼多遍了,你為什麼老是不聽!」然後賞了我一巴掌。 我哇哇大哭、向母親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明天開始我會乖乖練習寫國字。」但是每次要練習寫國字的時候,又提不起半點幹勁……結果陷入了惡性循環中。 最後我和身體不好、臥病在床的母親一直待在家裡,漸漸沒辦法和外面的人建立人際關係。那時候我一直覺得,自己想擺脫嘮叨的母親,卻總是逃不了。 讀到這裡,或許有些讀者會覺得,當時的我只是把母親當作我的擋箭牌吧。 或許會有人說:「你只是把無法好好讀書和沒辦法建立外部人際關係這兩件事,推給嘮叨的母親、想要逃避而已。」實際上,我母親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連我自己也這麼想,覺得自己怪罪他人是一大問題。 不過隨著逐漸成長,經歷過親子以外的各種人際關係後,我就開始了解:「奇怪?當我受人提醒或被指示後,就不想要付諸行動。」而且當我學習心理學,開始從事現在這份工作後,我看過了許多客戶的案例,才明白:「被孤獨發作的人提醒,人們就不會採取行動。」 我從沒想過,其實自己的母親是孤獨的。我原本以為母親有感情很好的兄弟姐妹,而且對外又有很棒的人際關係,應該與孤獨無緣。但這其實是孤獨發作者的共通點。 承認雙親的孤獨 越讓你覺得「他應該與孤獨無緣」的人,其實越容易發作。 越是擅長交際、和任何人都能面帶微笑交談的人,越容易引起孤獨發作,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大發現。簡單來說,我的母親是因為發作才會嘮叨我;我也因為這樣,接收到發作的「電擊」,所以才會無法採取行動。 從母親的角度來看,當她的孤獨感被激發時,會覺得:「這孩子書讀得這麼差,將來該怎麼辦?」然後將自己的孤獨,置換成對孩子的擔憂。接著,當母親內心開始焦躁:「我這麼擔心你,你為什麼都不聽我的話、好好讀書。」因而動怒時,這個瞬間她會分泌腦內嗎啡,麻痺孤獨以拯救自己,之後卻陷入惡性循環。 「媽媽什麼都要管、很囉唆」,這種狀態就是母親孤獨發作的時候。表面上說「嘴巴上會嘮叨,是為了孩子好」,但其實只是孤獨感被激發而發作罷了。 母親發作時的言語加諸在孩子身上,孩子腦中就會出現「嗶!嗶!嗶!」的電流,無法甩開討厭的情緒。覺得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其實是最危險的自以為是,這很可能會束縛孩子、讓他無法進一步行動。 這種時候,身為孩子的我們,只要認知到自己的母親是因為孤獨才會引起發作,就能從母親的發作逃離。「不想承認自己的母親孤單,也不希望她孤單」,這是孩子對雙親最直率的心情吧。但這種心態會造成親子雙方都無法脫離的狀況。 承認父母也會因孤獨而發作,這是很正常的。 然後當孩子的,不要一直想方設法去幫助父母排解,如果能交由潛意識處理,父母也能擺脫孤獨的發作,活在現實的世界中。 你不需要為父母的孤獨負責。 看穿人的面具:
角色扮演法則 人往往會戴上面具來讓自己展現出最好的一面──謙虛、自信、努力。他們會謹言慎行,會看起來對我們說的話充滿興趣。他們會學著隱藏自身的不安全感與羨慕之情。若把外表看到的他們當真,那我們就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內心在想什麼。甚至有的時候,我們會被他們突發的抗拒、敵意與操弄所蒙蔽。所幸,這張面具並不是滴水不漏地毫無縫隙。人會持續性地洩漏出自己的本性以及無意識的慾望,因為非語言的線索,如:臉部的表情、音色的轉折、身體肌肉的張力與人緊張時的本能反應等並非他們能完全控制。你必須熟練於這種「非語言的語言」,讓自己面對不論男人或女人都有一雙火眼金睛,不會為他們的浮面所欺。有了這種神功護體,你就能對很多人事物防患於未然。反過來說,由於表象是別人用來評判你的根據,你也必須學著去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讓角色扮演成為你最好的朋友,推著你向前。 第二語言 一九一九年八月的一個早上,年僅十七歲但未來會成為催眠療法先行者兼二十世紀偉大心理學家的米爾頓‧艾瑞克森(Milton Erickson)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有半邊身體處於麻痺狀態,而且這種麻痺還在接下的幾天持續在全身擴散。不出多久,他就被確診為當時相當流行的小兒麻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他聽得母親在隔壁房間與兩名家中請來的專科醫師討論病情。因為以為艾瑞克森睡著了,所以其中一名醫師告訴他母親說,「這男孩只剩下到明天早晨的壽命。」母親來到他的房間,很顯然強忍著傷悲,她渾然不知病榻上的兒子已經聽到了醫生的話。艾瑞克森開口要母親幫他把五斗櫃一會兒搬到床邊這裡,一會兒又要她搬到那裡。她以為艾瑞克森眼中看到了幻覺,但其實他清醒的很,他這麼做,一方面是希望讓母親忙到沒時間傷心,一方面是他真的想要把五斗櫃上的鏡子喬到剛剛好的角度。他希望等自己開始失去意識時,眼裡還能看到鏡中反射的落日,讓自己最後記得的畫面會是燦爛的餘暉。太陽每天都會重新升起,也許自己也可比照辦理,順便證明醫生也是會說錯的,只是幾個小時候他就昏迷不醒。 艾瑞克森恢復意識,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他是怎麼從鬼門關回來的,沒有人知道,但確定的是他從半身不遂變成全身癱瘓,包括嘴唇都無法動彈。他無法移動、無法示意、無法與人溝通。他唯一會動的只剩下能微微掃描一部分房間的眼珠子。被檢疫隔離在威斯康辛州鄉下,他從小生活的農舍裡,艾瑞克森僅存的人際關係包括他的七名姊妹、他唯一的男性手足、他的雙親,外加一名私人護士。對於生性活潑的他而言,那種無聊有如酷刑。但有一天聽著家中的姊妹們彼此聊天,他意會到一件自己不曾意會到的事情。他發現人在聊天時的臉會做出各種動作,而且聊天時的聲音也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似的。他其中一名姊妹對另外一個姊妹說:「沒錯,這建議不錯」,但這話說得非常平淡,甚至還不難聽出當中有一點在假笑。這種種的線索拼湊起來,你會感覺她實際上說的是:「我才不覺得這是什麼好建議,差多了。」不知怎麼搞的,嘴上的是可以是心裡的不是。 這項發現,吸引了艾瑞克森的注意力。這是種讓人很來勁的遊戲。於是接下來的一整天,他一共聽到並數出了十六種不同的「不」,每一種分別對應不同的強硬程度,也分別匹配了不一樣的臉部表情。在某個瞬間,他曾注意到一名姊妹對某件事情邊搖頭,卻邊說好。那一幕非常微妙,但確實被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人若口是心非,則往往會在扭曲的表情或肢體語言上露餡。另外一次是他用餘光仔細觀察到一名姊妹拿蘋果給另外一名姊妹,但前者臉上的張力與緊繃的手臂顯示她只是出於禮貌才這麼做,其實她是想要把蘋果留著自己吃的。收下蘋果的姊妹沒察覺任何異狀,但癱瘓的艾瑞克森看得一清二楚。 在無法加入對話的狀況下,艾瑞克森發現自己的心思完全沉浸在觀察別人的手勢、揚起的眉毛、說話聲音的語調上,還有突然抱起胸來的手臂上。由此他注意到自家姊妹常常居高臨下地站到他身旁,頸上的脈搏就跳得比較強,這顯示有他在場,她們會比較緊張。姊妹們說話時的呼吸模式也令他感到興味盎然。他發現某些節奏可以解讀為百無聊賴,而且最後常以一個哈欠收尾。頭髮似乎也對姊妹們非常重要。很刻意地把一束束頭髮往後梳,會意味著「我聽夠了;可以請你閉嘴了嗎」的不耐煩情緒,但動作俐落而較無意識的撫摸頭髮,則是全神貫注的意思。困在床上後,他的聽力變得較以往敏銳,而這使得他連發生在隔壁房間,說話者不會刻意在他面前演戲的對話,也都能聽得見。而不久他就注意到一種特殊的模式──人鮮少在對話中直來直往。某位姊妹可能會花好幾分鐘的時間旁敲側擊、聲東擊西,不直接說自己要幹嘛,但卻留下一大堆線索──希望對方可以聽出來自己是想要借衣服或聽對方道歉。她潛藏的慾望,會大剌剌地展現在她說話的聲調上,包括特定的字句會獲得強調。她的希望,是別人能夠聽出她話裡有話的弦外之音,然後給她一個令人滿意的回應。唯常見的結局都是各種暗示被置之不理,逼著這位姊妹非得把話挑明。陷入同一個模式的對話可以說屢見不鮮。 很快地這就變成艾瑞克森的一種遊戲。他會嘗試用最少的秒數猜出某名姊妹拐彎抹角,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這就像是他在癱瘓中覓得了北二高,覺察到了口說語言以外,人際溝通的第二條通道。在這條通道裡,人們像是說著母語外的第二語言,並時而在不知不覺中表達出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要是他能徹底掌握這種第二語言的妙處呢?那會如何改變他對於人的認知呢?他有可能把這種「閱人」的能力延伸到幾乎難以察覺處,比如:嘴唇、呼吸、手部緊繃程度等小地方來見微知著嗎? 數個月後的某日,就在艾瑞克森用家人為他特製的躺椅倚窗而坐時,他聽見自己唯一的兄弟跟諸位姊妹在外頭玩耍(他此時已經恢復了嘴唇的運動能力,所以可以開口說話,但他的軀體仍舊無法動彈)。他非常想要加入大家,而或許是一時忘記了自己不良於行,他仍在內心下令雙腳站起。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腿部肌肉的抽動。這是他病倒後第一次感覺到四肢的任何一丁點作動。醫生已經告訴他母親說他再也無法行走,但醫生也說過他會死就是了。而在肌肉有了衝動的基礎上,他決定來實驗一下。他會聚精會神在腿上某條肌肉上,然後努力回想癱瘓前的感覺。他想像著自己的腿恢復正常了,拚了命想讓下肢動起來。他的護士會幫他按摩相關的部位,然後慢慢地,偶爾他會感覺到抽動,感覺到肌肉微微地在收縮。透過這種煎熬而緩慢的過程,他慢慢地重新學會了站,學會了踏出幾步,也學會了繞著房間走,在外頭走,而且愈走距離愈長。 就這樣,憑藉他的意志力與想像力,艾瑞克森改變了自己的生理機能,百分百拾回了運動的能力。他知道很顯然,心靈與身體的運作是連動的,而且那還是一種我們經常渾然不覺的連動。為了進一步探索這一點,艾瑞克森決定朝醫學與心理學發展。就這樣到了一九二○年代尾聲,他開始在多家醫院行醫,專攻精神科。而這之後沒多久,他就發展出一套徹底原創,而且與當時其他線上同業都南轅北轍的方法論。在當時幾乎所有的精神科醫師,都把行醫的重點放在言語之上。他們會想辦法讓案主(病患)開口,其中又把童年早期的際遇走過一遍,是很多醫師看診的重點。透過這種方式,醫師希望的是能進入案主的潛意識。但艾瑞克森不這麼做,他主要把重點放在人的外在表現,並將之視為是進入其精神生活與無意識層面的切入點。語言文字常被用來當成障眼法或擋箭牌來掩蓋實情。為了讓他的病人不會有任何不適,他會透過臉龐、聲音與姿勢去挖掘隱性的緊張與未獲滿足的慾望。在這樣的過程中,他便能更深入地去探索非語言的溝通世界。 他的座右銘是「觀察、觀察、觀察」。而在實務上,他會準備一本筆記本,寫下自己所有的觀察。其中一樣格外讓他著迷的元素是人走路的方式,而這一點或許反映的是他重新學習走路時所經歷的艱辛。他會去觀察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的走路方式,他會留意每一個步伐踏出的重量──這當中心堅如鐵者會走得鏗鏘有力而重如泰山、猶豫不決者會走得不動聲色而輕如鴻毛、投閒置散者會走得鬆懈慵懶如流水一般、陷入深思者會走得扭扭歪歪、蜿蜒曲折。此外他還加碼觀察了臀部的搖擺,乃至於自視甚高、走路有風的人頭怎麼抬。有人走路的方式是為了掩蓋自身的弱點或不安全感,比方說男性會走得大搖大擺,刻意營造雄赳赳氣昂昂之感;叛逆的青少年會拖著腳步裝酷。他會去注意人走路方式的突然改變,不論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這種種的線索,都能讓他有無窮盡的資訊可以去判斷人的心情與自信高低。 在辦公室裡,他刻意把辦公桌安放在遠端的角落,以便他的案主得一路走過來。他會去注意上門的病患在諮商前後的腳步有什麼差別,會去審視他們坐下來的過程,會去看他們去抓椅子扶手時的手部緊繃程度,會去看對方在療程中願意與自己面對面或眼神接觸到什麼程度。如此只消數秒鐘,話都還不用說,艾瑞克森就已經對案主的不安與緊繃程度有了深切的掌握,一切都已經攤開在他們的肢體語言上。 在生涯當中,艾瑞克森曾經在精神病院工作過,而當時曾有一名病患讓院內的心理治療師都束手無策。那名病患做過生意也賺到過錢,然後因為一九三○年代的經濟大蕭條在一夕間失去一切。這男人每天就是哭,然後手放在胸口前前後後地移動。沒有人看得懂他在做什麼,所以也不知道可以怎麼幫助他。要讓他開口說話並非易事,而且開了口也套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唯對艾瑞克森而言,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其問題的本質──他的手勢想表達的是,他認為自己的人生白忙了一場。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向前走了一段路,一巴掌就給打了回來,那帶給他的是深深的絕望感。對於這樣的他,艾瑞克森只是走向前說:「你的人生有過起起伏伏,」然後邊說邊抓起他的手,將他的前前後後改變成上上下下。這讓這位先生覺得十分生趣,從此上上下下便取代了前前後後,變成了他的新「手」頭禪。 在與駐點職能治療師的合作下,艾瑞克森放了各放一塊砂紙在這個人的左右手裡,然後又擺了一塊粗糙的木材在他的面前。就像乾柴烈火,這人很快就沉迷於替木材打磨,還有那過程中所散發出的木香。他忘記哭泣,學起了木工,雕刻起了可以賣錢的精巧西洋棋組。因為專注在案主的肢體語言上,並巧妙地調整了對方的肢體動作,艾瑞克森成功地解開了案主的心鎖,讓他的人生能夠繼續向前走。 還有一樣讓艾瑞克森覺得妙不可言的東西,是男女之間非語言溝通的差別,以及這一點如何反映兩性之間不同的思考模式。尤其他對於女性習以為常的動作非常敏感,畢竟他曾經在病榻上近距離觀察自家姊妹好幾個月。他可以拆解女性肢體語言中每個微小細節。有一回,一名看似年輕貌美的女子跑來看診,她說自己已經找過各式各樣的醫師,但都沒有一個人能弄懂她想要的是什麼。艾瑞克森會首開先例嗎?她開始講起了話,但都沒有碰觸到她此行真正的目的。艾瑞克森只是默默聽著她說話,然後看著她用手挑掉了衣袖上的毛球。艾瑞克森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問了一些看似言不及義的問題。 然後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艾瑞克森自信滿滿地說自己就是這位小姐遍尋不著的治療師,也是唯一一位能幫得了她的治療師。被這突如其來的自負舉動嚇了一跳,年輕的小姐問了他哪來的自信。這時艾瑞克森說他得問一個問題來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 「多久了,」他問,「你這樣男扮女裝?」 「你怎麼知道?」這名本尊是男人的「美女」驚訝地問道。艾瑞克森解釋說他注意到對方挑掉毛球的手法,不似一般女性會繞大圈閃過胸部。小姐們是怎麼挑毛球的,那動作他見過太多次了,想騙過他門都沒有。再者,艾瑞克森注意到「她」在提到要先測試一下艾瑞克森的時候,口氣非常果決。那種一個字就是一個鼓點的感覺,一整個就是很陽剛的行為。其他的精神科醫師會沒能拆穿「她」,是因為他非常女性化的外貌,加上刻意練習過的陰柔語調。但肢體的動態是騙不了人的。 另外有一回,艾瑞克森進到辦公室發現一名新的女病人在等他。對方解釋說她特意來找他是因為她害怕坐飛機。艾瑞克森打斷了她,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請她離開辦公室然後重新進來一遍。她覺得有點火,但還是照辦了,然後艾瑞克森就趁她第二次「進場」時觀察了她的「台步」,乃至於她是如何在椅子上坐下來的。跑完這個流程,他才再請對方解述來意。 「我老公九月要帶我出國,而我怕坐飛機怕得要死。」 「女士,」艾瑞克森說,「病人既然來找精神科醫師,就不能跟醫生有祕密。我已經知道你的一些事情。而我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你可能不愛聽……妳先生知道妳外遇嗎?」 「他不知道,」她驚訝地說,「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妳肢體語言告訴我的。」他解釋說她翹起的腿夾得很緊,其中一隻腳完全卡到另一邊的腳踝後面。經驗告訴他的是,但凡已婚婦女有外遇,都會用類似的方式將自己的身體「鎖」起來。還有她在遲疑中很清楚地說了「出—國」而沒有連起來說「出國」,感覺就是老公對她這麼好,讓她覺得很愧疚。另外就是她走路的模樣也顯示出這是一個感覺困在複雜感情裡的女性。在後續的療程中,她找來了自己已是有婦之夫的愛人。艾瑞克森要求要見男性愛人的髮妻,結果等這位太太來了,她的坐姿也是一模一樣的閉鎖狀態,一腳卡在另一腳的腳踝底下。 「所以妳在搞外遇。」艾瑞克森挑明了講。 「嗯,是我老公告訴你的嗎?」 「不是,我是從你的肢體語言看出來的。現在我知道你老公為什麼會長期頭痛而不癒了。」沒多久,他就成了上述這一整掛人的精神科醫師,帶著他們把姿勢放輕鬆,內心也不再苦痛。 隨著年資的累積,他對人際溝通的觀察力也拓展到一般人難以察覺的非語言元素上。他可以僅根據某人的呼吸模式就判斷出他的心理狀態,還可以藉由對這些模式的鏡射,帶領病人進入一種催眠的恍惚狀態,創造出醫病之間一種深度連結。他可以讀取到人下意識或未出聲的發言,包括人會在旁人幾乎無法察覺的狀態下唸出單字或名字。算命師、靈媒與某些魔術或幻術師,就是靠類似的本事在混飯吃。艾瑞克森可以從他祕書打字的力道判斷出她月事來潮,可以根據人手的粗糙與否、走路步伐的強弱、頭頸傾斜的角度、還有聲音成色與語調轉折,猜出對方的職業背景。在病人與友人的眼裡,艾瑞克森簡直能通靈,但他們毫無所悉是艾瑞克森曾下過何等苦工,才得以將這種非語言的第二語言融會貫通。 ▌大師解讀 對米爾頓‧艾瑞克森來說,突如其來的身體癱瘓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因為他不僅因此見識到一種前所未見的溝通模式,而且還徹底發掘出一種全新的方式來與人產生關聯。聽著姊妹們說話,從她們的臉上與聲音裡拾得資訊的過程中,他不僅是在感官上留下了相關的記錄,而且還時不時彷彿身歷其境地體驗到姊妹們心中的感受。他得去想像何以姊妹們會口是心非,並在這樣的過程裡短暫體會到她們不願意說出口的慾望。他必須看著姊妹麼頸上的緊繃線條,將之轉換為自身身體上的緊繃感覺,然後藉此去理解何以她們會突然因為看到他而惶惶不安。他發現到非語言溝通不能單靠思考與翻譯成文字來體驗,而必須親自從事對方的臉部表情或閉鎖體態來在生理上有所感覺。這是另外一種型態的知識,一種與人類的動物性有所連結,而且牽涉到我們鏡像神經元的能力。 勝男每一個社交軟體的簽名檔用的都是同一句話:「趁年輕,埋頭苦幹;免他日,仰慕求人。」 作為遠近聞名的女學霸,她的試卷給我的印象就像她穿的NIKE 鞋,每道題都有一個勾。 我曾問過她:「你念書有什麼訣竅嗎?」 她說:「如果勤做題目算訣竅,那麼我的訣竅就是沒完沒了地做題目。」說著就指向立在牆角的大木櫃子說:「那個櫃子裡都是我高三做完的練習題。」 我托著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問:「全都是啊?你不累嗎?」 她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然後說:「反正我覺得開足馬力的感覺特別好,很踏實,就像在賺錢。真正讓我覺得累的反倒是閒下來。高三那年,我最累的三天是,陪媽媽逛街買衣服,和同學去看了《變形金剛》,以及因為感冒而被拖到醫院打點滴。」 得承認,沒有當過學霸的我聽到她的這番言論時非常不服氣,於是我「挑刺」式地提問:「難道就沒有想放棄、想偷懶的時候嗎?」 她說:「當然有,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就背一次《桃花源記》,『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見我一臉的問號,她認真地解釋道:「就是要想『豁然開朗』,就得『復行數十步』。」 直到今天,每當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她指著大木櫃子的那個瞬間,以及她背誦《桃花源記》時認真的表情。 其實,考試也好,工作也罷,都是讓自己體驗全力以赴的感覺,然後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還是一定要。 這世上,能贏的往往都是想贏的。絕大多數人嘴裡的「我做不到」,往往都是因為心裡還「不夠想要」。 因為沒有強烈的願望,所以很難看到辦法。 就像亦舒說的那樣:「如果你真的很想做一件事情,那麼就算障礙重重,你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辦到它。但若你不是真心想要去完成一件事情,那麼縱使前方道路平坦,你也會想盡一切理由阻止自己向前。」 那麼你呢? 有強烈的賺錢欲望,也非常渴望能夠出人頭地,能讓父母過好日子,說起來好像非常上進,但一有時間就是逛淘寶,看抖音,追網劇,學習沒動力,工作嫌沒勁,感情沒信心,每天晚上被上進心折磨得死去活來,第二天又和昨天一樣迷迷糊糊地混日子,然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原地踏步。 在大考之前,你不是沒有耐心,就是沒有恆心,等到要公布成績了就緊盯著星座運勢。 當重大任務來臨時,既做不到盡心盡責,也做不到力爭突破,這個地方馬馬虎虎,那個地方敷衍了事,等到失敗了就大談「水逆來了」(指運勢不佳)。 要我說,你只是找了一個體面的理由,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糟糕,但說得不好聽一點,你這是在老天爺面前「碰瓷」。 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在追求它的過程中,都應該遵循這樣的過程:深思熟慮──心意已決──竭盡所能──聽天由命。而不是:一時興起──患得患失──心存僥倖──聽天由命。 你撐不起來的生活沒有人會幫你撐,你走不下去的路沒人會背著你走,你過不去的坎也不會有王子抱著你過。 所以,如果你知道路遠,就請你早點出發;如果你清楚和別人的差距很大,就請你多投入時間;如果你意識到某個臭毛病很難改,就請你準備充足的耐心和決心。 我想提醒你的是,當生活決定對你做出懲罰的時候,是不會有耐心聽你解釋的。 【人生的岔路】
就像動物有野性,人類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懷有好奇心也是與生俱來。 「總覺得朝這條路走,應該比較有趣」,我們必須磨練這樣的直覺與感性。 ◎偶而拐個彎也不錯 朝向目的前進時,要是拐進岔路,或者被別的事物吸引,往往只是浪費時間和心力,還是盡量避免比較好。但有時拐進岔路,反而能汲取新情報,或是跳脫框架、發想出更有效率的方法,所以「拐個彎」不見得不好。 重要的是,得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拐進岔路」。只要內心多少有些顧慮,別太大意就行了。而且會心存某種預感,相信自己能從中獲得什麼。 所謂預感,就是「總覺得好像會怎麼樣」,而之所以這麼想的理由就存在於自己心中。以我為例,我的預感幾乎都會實現,當我心想「總覺得好像會怎麼樣」,就會感受到那樣的效果,這就是一大證明。 開始著手一件新事物時,如果內心「總覺得其中有著能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大抵都會心想事成,愈做愈快樂。相反地,若是因為別人的建議,或者大家都這麼做,所以自己也跟著做,往往只會換來失望,而且期望愈高,失望愈大。再者,「來自別人的建議」通常很難切中自己的「預感」,這種事是可以觀察出來的。 身處網路社會的我們隨身帶著手機,大多數人都很在意別人的動向和作為。由衷希望大家想想,我們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預感」這股能力是否也愈來愈衰退? 就像動物有野性,人類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懷有好奇心也是與生俱來。「總覺得朝這條路走,應該比較有趣」,我們必須磨練這樣的直覺與感性。如此一來,無論自己要走的是「大路」還是「岔路」,就某種意思來說,都能看到「一部分的路」。 ◎想找尋自我,就要懂得忘卻自我 岔路其實充滿樂趣,往往走著走著便忘了時間,一回神才發現天色已暗。因為這是一段我們不在意周遭,完全投入某件事物的時間,所謂的樂趣就是如此。 很多人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要如何活得忠於自我。這種人肯定過於在意別人,喜歡和周遭比較吧。 其實了解自己並非難事,什麼都可以,找一件讓自己專注投入的事物就行了。好比觀測星象、繪畫,走走這樣的岔路又何妨。總之,想找尋自我,就要懂得「忘卻自我」。當你度過一段專注到忘我的時間,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能發現嶄新的自己。 不舒服的地方才有成長的機會
初入社會,我們不懂的東西比懂的多,與人打交道又比與書本打交道的頻率高。所以想要進步,最快、最好的方式就是偷師——向行業中更有知識、更有經驗的前輩學習。 當然,偷師也是有技巧的,你要能夠用讓人樂於接受的方式問出高級的、恰到好處的問題。如此一來,只要你所在的公司或工作環境不太差,你總能從周圍的資深人士身上學到很多,比如你的主管、同事或者客戶。觀察他們的做事方法和習慣,學習他們的思維和心態,總能幫助你提升自己的專業性和認知水平。 偷師是門技術活,必須走出兩個心理誤區(長期形成的錯誤認識或做法)。 一是「我即我的崗位」。工作中,許多人常常把「我」和「我的崗位」混為一談,認為我即我的崗位。 我有一個老同事,初入公司時,老闆還挺重視他,給了他一個相當不錯的職位。不過他有一個問題,就是只掃自己的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對他而言,做好他認為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就可以了,分外之事一點都不願做,結果在幾年內,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員工人數從幾十人到幾百人,而他的職位卻越做越低,甚至連他親自聘用的下屬也成了他的主管。 面對這種情況,他居然安之若素,沒有任何作為。其實也不奇怪,因為他是一個把自己的崗位邊界看得很窄的人。這就是一種典型的「我即我的崗位」的心態,本質上是一種思維的自我設限。 在我們的日常工作當中,這類人不在少數。不同的是,有的人最後選擇了離開,有的人則選擇繼續耗費生命。 工作崗位劃分的本質是為了更完善的達成組織目標,我們並非為崗位職責服務,而是為組織目標服務。因此,在工作上多做一點,可以讓崗位邊界變得寬闊。很多時候,你認知的他人瓦上霜,其實也是你的「一畝三分地」。 聰明的人在進入工作角色後,都會用一個更高、更寬的維度來定義自己的角色邊界,而不是陷入「我即我的崗位」的思維陷阱。這也是我們讓自己進入「想學的越多,學會考慮的越多,做得越多,獲得的機會就越多」的正向成長循環的基礎。 二是躲事,不願走出自己的舒適區。我的一位老同學經常和我談論他的第一份工作。他每次說起都感慨萬千,充滿無限懷念之情,聲稱自己特別喜歡第一份工作,不過非常遺憾,三個月的試用期還沒過就被辭退了。他至今都不知道原因,為此耿耿於懷。 當我問他具體的經過時,他是這麼講的,因為自認為性格比較內向,所以一進公司,就開始悶頭做事,不怎麼和老同事交流。他只和一個比他晚進公司的同事一起出去吃飯,一個月後,這位新同事莫名其妙的不再與他一起,而是選擇與後面新來的同事一起吃飯。直到離職,他還不清楚那位同事態度變化的原因。 聽了這個故事,大家一定為我這位老同學的行為發笑,感嘆他傻。其實,他的這種行為,是一種極為普遍的躲事心理。 多數人習慣躲老闆、躲前輩。細細分析他們這個「躲」的行為,其背後心理就在於,他們一般認為老闆找自己必定沒好事,不想惹禍上身。而前輩比自己懂得多,和他們交流真的好有壓力。 於是,為了避免在老闆和前輩面前自慚形穢、避免被詢問的尷尬,他們不但躲,還自我安慰說:「老闆和前輩們都太忙,我不好意思打擾他們。」這行為的內在心理動機,源於他們習慣待在舒適圈裡。 事實上,他們不知道這看似不經意的躲,躲過的不是麻煩,而是資源。要知道,老闆和前輩的時間就是資源,一旦他們願意在我們身上花費時間,恰恰說明了我們與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的價值。 他們是職場老鳥,自然深諳篩選之道,清楚將時間花在我們身上是否值得,而我們要做的是抓住機會,盡最大的努力展現自己的價值,將這個資源搶到手。沒錯,面對壓力,人人均會產生不適感,尤其是在老闆和高手面前。不過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就代表本質上選擇了這份挑戰。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認知的舒適圈其實是一個坑,不舒服的事情才是成長的機會所在。 法裡情
【這是二次加工的自殺?】 每個分局的偵查隊都有「鑑識小隊」的編制,小至將竊案現場的指紋與毛髮採集比對,大到將刑案現場的血跡與屍體拍照送驗,都屬於鑑識人員的專業範圍。許多案件得以真相大白,時常有賴於身著鑑識服的他們。 然而,每每破了案,風光上台領獎的人員裡,大多沒他們的分,所以稱他們為幕後功臣,實不為過。 鑑識小隊的「張小」是我認識多年的老同事了。這可不是什麼罵人的外號,我們習慣稱呼小隊長為「小」,巡佐為「佐」,而他是姓張的小隊長,自然就叫「張小」。 張小從事鑑識工作已十多年,一路由鑑識偵查佐升任鑑識小隊長,由此可見他的經驗之豐富。在他桌上常散疊著不少刑案現場的蒐證相片,張張血跡斑斑,令人怵目驚心。合作多次,其中有一件在多年前與他共同處理過的案子,最讓我印象深刻。 ● 那是一間堆積成衣的倉庫,死者就在約一公尺半高的置物架上吊身亡。 距離置物架不遠處有一張輪椅,輪椅上滿是厚厚的暗紅色血漬。地面上除了一把大剪刀外,從輪椅到死者上吊處,還有兩道長長的血跡。 現場有一封死者的親筆遺書,上面字跡歪歪斜斜地寫著,他因久病纏身、行動不良等痛苦,加上近日確診罹患癌症末期,於是決定了結自己的生命。 這看似是一件合理的單純自殺案,現場卻有太多違背常理的跡象。 張小低聲告訴我,死者的雙手都有幾道疑似割腕的傷口,由輪椅上的血跡與掉落在一旁的大剪刀可以證明。 此外,根據死者長期坐輪椅的狀況判斷,他的雙腿肌肉萎縮已久,根本無法走路,連站起來都不可能,又如何能離開輪椅,到置物架去上吊? 張小蹲低細看著地上那兩道血跡,明顯是死者在割腕後雙手冒血,身體卻遭受不明外力拖行地面而遺留下來的。他語氣很肯定地告訴我:「這是二次加工的自殺。」 那麼,凶手是誰? ● 報案人是死者的太太,我詢問她:「你先生最近有沒有跟人結怨,或者起金錢糾紛?」 「沒有。」她簡單地回答我。 我又問:「那麼,你先生平日的生活起居是誰在負責照顧?」 她簡短地吐出一個字:「我。」就沒有下文。 我很詫異她的面無表情,更訝異她冷漠的情緒。 一個又一個疑惑,像蟋蟀般在我腦海中來回彈跳著。 在我問訊的同時,張小則致電地檢署,向檢察官報告案情。在法律層面上,檢察官是偵查案件的老大,可以指揮、調動我們警察辦案,所以我們都尊稱檢察官為「檢座」。 張小依照檢座的指示,完整保留現場。我則拉起封鎖線禁止任何人進入,等候檢座大人親自到場問案。 ● 夾雜著幾許斑斑白髮、戴著四方黑框眼鏡的檢座,搭乘地檢署黑色公務車抵達現場,後頭跟著的是拎著一個沉重公事包的書記官。 檢座很快地聽完張小和我的報告與簡單分析,接著,他慢慢踱步環繞現場一圈,如狙擊手般銳利的目光停留在死者臉上好一會。 他推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鏡,再回頭瞧了瞧坐在矮凳上的死者太太,接著走向我們,帶著濃濃菸嗓的聲音問:「有菸嗎?」 見我們兩人點點頭,他向書記官招招手,說:「我們去外頭抽根菸。」 張小與我對看一眼,我們眼中都是滿滿的問號,我心想:「這種時候,還抽菸?」實在摸不透檢座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也只能照辦。 走到倉庫外,檢座仰頭,盡往萬里無雲的藍天裡一口口吐煙,迷濛煙霧中,他的雙眸卻出奇地清澈。 他沒理我們,逕自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真是難能可貴……」 我與張小又對看一眼,不但問號滿臉,連烏鴉都滿天飛。什麼關頭了,檢座還吟詩作對?! 終於,檢座開了口,低聲問:「死者平日的生活照顧,確定都是由太太一個人負責?」 我肯定地點頭。 檢座沉吟了半晌,接著轉頭問書記官:「死亡證明書和官章都在公事包裡?」 書記官也確定地點點頭。 檢座接著對我們說:「等一下我在現場開個簡易庭,你們二人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就好。書記官,你盡量簡單記錄,其餘的不必詳細寫。」 說完,他緩緩嘆了口長氣。 望著他那無奈又感傷的表情,我們恍然大悟,跟著他進門開庭去。 ● 我搬了一張大板凳給檢座,他坐在死者太太的前方。 「你對於先生自殺,有沒有意見?」檢座劈頭就問。 她侷促地來回摸搓著雙手,低頭回答:「沒有。」 檢座接著問我們:「兩位警察先生,對於×××的死亡現場有無發現異狀?」 我和張小抬起頭,齊聲回答:「沒有。」 這時,死者的一個女兒趕回來了,見到父親的慘狀,她放聲大哭,向檢座投訴:「我爸爸絕不可能自殺!早上我出門上班前,他還親切地跟我打招呼。都病了這麼多年,我和妹妹都常常鼓勵他、安慰他,現在醫術發達,只要活著的一天就有希望。他對自己的病情也一直很樂觀……對了,一定是有人殺了他,再假裝成自殺!對了,一定是小偷來倉庫偷東西,被我爸爸發現了,就殺人滅口!檢察官大人,求求你,我爸爸好可憐,他死得好冤枉啊!請你主持公道,幫幫忙,一定要找出是誰殺了我爸爸!」 然而,檢座對於女兒的苦苦哀求彷彿充耳未聞,仍舊淡定地繼續詢問頭低得更低的死者太太:「×××平日有無與人結怨?……有無與他人有金錢往來?最近生活有無其他異狀?……」 突然間,死者的太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一下揪著心口,一下猛捶自己的頭。她驚天動地地哭喊著:「是我!都是我!是我殺了我先生……」 現場一片安靜,只聽見母女二人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 我買菜回來,就看到我先生拿著剪刀,一刀一刀地,一直在割自己的手,血流得到處都是……我嚇壞了,趕快跑過去搶走剪刀,要他別想不開。我跟他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孩子們也都這麼鼓勵他啊。他反而哭著求我,說他不想再連累我了。他說看著我天天幫他換尿布、擦身體,推著他上大大小小的醫院,這麼多年來,辛苦照顧他這個比死還不如的廢人,他沒辦法原諒自己!他病了這麼多年,現在又得了癌症,身體的痛苦更讓他再也忍耐不下去…… 我看著他被病痛折磨,越來越瘦的樣子,他的臉以前很飽滿的,現在卻都是凹下去的皺紋……他一直哭一直哭,可是看著我的眼神那麼堅定。 然後我想到這些年,我沒日沒夜地照顧他,完全沒有我自己的時間,根本沒有我自己的人生,一時衝動之下,就拖他過去置物架…… 我綁了布條,扶著他掛上去……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對他說:「老公,這次我先對不起你,下輩子我們再當夫妻,換你送我先走……老公,再見……」 我殺了我先生!檢察官大人,我轉過身背對著他,讓他就那樣慢慢地在我身後斷氣,我殺了他啊…… 女兒,是我殺了你們爸爸……但你知不知道,你們平時去上班,家裡就剩我們兩老,等到你們放假的時候,出門跟男友和朋友去唱歌、吃飯,家裡還是只有我們兩老。你們姊妹什麼時候真的關心過我們? 我是殺人凶手,我是殺人凶手!我該千刀萬剮!…… *** 女兒盯著媽媽,一臉不可置信地久久無法言語。 檢座問女兒:「還有其他意見嗎?」她搖搖頭,不發一語。 這時,檢座突然走到死者的太太身旁,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我前所未見的溫柔語氣說:「你一定心力交瘁了吧?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本來我打算單純以自殺結案,但你既已坦承犯行,依照法律規定,我就得偵辦,這部分請你原諒。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幫忙你。」 這下換死者的太太張大眼愣住,一動也不動。 書記官請家屬在筆錄上畫押簽名後,我與張小送檢座一行人到倉庫門口。檢座臨上車前,衝著我們微笑說「辛苦了」,菸嗓似乎有點哽咽。 我心裡對於這位檢座滿懷敬佩。以往,我總認為所謂無為而治只是一種消極,但是這件案子讓我看到了,許多時候,「無所為而為」才是真正的有為。 無論檢、警或鑑識人員,我們的工作是負責找出凶手,伸張正義。在這件悲劇案子裡,卻沒有所謂的真凶,只有人倫親情的無奈掙扎。在秉持法律的法理情原則之下,如何權衡以其中的「情」阻止另一齣悲劇,比起找出真相破案,或許更應該是我們這份工作的意義。 ● 後來,死者的太太果真獲得了輕判與緩刑。 原來,在檢察官們平日剛正不阿的外表下,都有一副慈悲為懷的心腸。 ▌其實你想要的不是公平,而是特權。
朋友任職於大公司。 有天,她看到我正專注查書籍暢銷榜的名次,走過來悻悻然地說:「別看了,你不管多拚,書都賣不過大企業家與大老闆們。」 「什麼意思?跟企業家有什麼關係?」我頭上都是問號,摸不清、猜不透話裡的玄機。 「我們董事長不是出書了嗎?」 對耶!她公司董事長的書,最近在排行榜上穩坐前幾名。 「所以呢?」我聞到一點玄機,雲霧中有點光,卻還看不出具體輪廓。 「董事長出書後,有一天,祕書和公關主管從十二樓開始往下走,手上拿著董事長的新書跟購買登記本,甜美地歡迎大家認購。所有主管都很識相,當作交保護費,內心怎樣想的不知道,倒是個個神情喜孜孜地爭相購買書籍,買個十本、二十本保平安是基本。有主管還私底下說,這是在點『職場光明燈』,有買有保佑。董事長很貼心,要主管們統統不用先付錢,寫下員工編號即可,帳款從薪水扣。」 我聽了,內心非常讚嘆。 更令我開眼界的在後頭。 祕書在確定大家認購的數量後,上網買書,讓老闆的書穩坐暢銷榜第一名。有時候買太多,網站甚至會出現「售完」的訊息,古人的「洛陽紙貴」在現代有了新的詮釋。 我對此感到憤憤不平,對著資深的媒體前輩抱怨,「怎麼可以這樣!超不公平的。」 前輩悠悠地說:「這也是一種實力,不是嗎?」 這句話讓我情緒降溫,仔細想想,還頗有道理。 我吞下滿腔的憤慨,回說:「也是。」 事實上,每個人擁有的社會資源和資本從來不同。所謂「公平」的遊戲規則,出社會之後,往往是個人的主觀界定,而不見得是大家的共識。 「如果別人不按你的規矩玩,就是不公平」,這樣的想法也是一種武斷。 假如問你:你覺得這世界公平嗎? 我想你的答案應是:「不!很多事情都不公平。」 下一個問題,請問:你常常因為「不公平」而生氣嗎? 如果你明明已經知道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不公平,那為什麼你還會因為不公平而生氣呢? 而且,你真的那麼期待被公平對待嗎? 在職場上,最常見到很多人哀怨地說:「這樣很不公平!主管怎麼可以這樣?」 事實上,職場是一個你用勞務、精神換取金錢的地方,沒有哪家公司會在你面試時跟你強調,「我們會公平地對待所有員工。」 也因為不公平、視情況、視資歷而定,薪水才會成為不能說的祕密。薪水像是一個潘朵拉的盒子,揭曉後,人人心中都會覺得不公平。大部分的人總會覺得自己付出多了,卻拿少了。 職場的本質,本來就不是在求公平。坦白說,我也不覺得你那麼想要被「公平對待」。 試想:當你被主管偏愛,拿到更多的資源與福利時,你會對主管這麼說嗎?「不!這些資源和位子萬萬別給我,因為我覺得不公平!」 正常來說,你會喜孜孜地收下這些恩寵,回家跟親人或者好友說:「這些都是公司特別給我的!不是人人都有,公司很重視我。」 甚至你會因為得到這些偏愛,上班上得更起勁;也會因為失去這些偏愛,憤而離職。 所以,你在職場上真正想追求的從來不是公平。 你想要的是被重視、被偏愛的「特權」。 如果在職場上不被偏愛,你也就無法升遷、加薪,就算當主管也不威風。 在職場上,你要的從來不是公平,那是你在得不到資源時,用來哇哇叫的口號和旗幟,用以鞭打得到特權的人,更慘的是,也鞭打不到。 弱者才求公平。強者求特權。 越高階的上班族,享有的特權越多。例如:公司裡面總有人不用打卡,或者每天只要刷一次卡,這就是特權。而越是低階的員工,越要照規矩來。 高階職務者往往在面談時,處處積極爭取自己的特權。 以前有一個王牌主播,在面試時要求年薪三百萬、一年只上班十一個月和每年享有一個月的長假,電視台主管看在她是高收視的保證,二話不說,爽快答應。這種高大上的福利不是人人有,但人人都想要有。 如果職場上沒有「特權」這種東西,升遷也就變得乏味。誰想要升官後,過著跟以前一樣的日子,領著大鍋飯的薪水。 得到特權的人往往低調,默默享受著特權,但是等到有天他拿少了,就跳出來大喊要公平。由此看出,會高喊要公平的人,都是拿不到糖果的孩子。 四處抗議不公平,你的人生不會因此更好過。花點心力,去思考如何成為嘴巴、手裡滿是糖果、得到寵愛的人,這才是積極。 靠自己的努力過更好日子的人不是愛慕虛榮,而是有上進心。 我在高中時,第一次了解到把自己變強、當上紅牌、擁有特權有多重要。 當時,我和班花沒事在閒聊,我問她:「如果你被賣到火坑,不得已需要下海,你要怎麼辦呢?」 班花很冷靜、堅定地說:「我一定要當紅牌!」 大米:「什麼?!你不逃跑嗎?」 班花:「傻了嗎?逃跑的成功機率很低,被抓回去還會被打。我只要當上紅牌,就可以有很多自由和特殊待遇。我一定要當紅牌。」 我被她霸氣外露的氣魄震撼到睜大眼睛。 後來我才發現,努力當紅牌的骨氣在職場上也受用。無論在各種領域與職場,「要當上紅牌」是種志氣。 當你踏入社會工作後,如果只想要當個普通的上班族,你的日子就會比較辛苦。但如果堅定要當公司的紅牌,你就會積極努力,因為紅牌可以享有很多很多特權,這是黑牌上班族無法體會的爽。黑牌上班族過的日子往往很黑白。 很多時候我們覺得這世界太勢利眼,讓人不舒服,但勢利眼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誰都想和有資源的人靠攏或者當朋友。當你能心平靜氣地承認「勢利眼是人性」,就表示你願意積極提升,讓自己強大,而當你強大時,公司就會願意幫你開特例。 你只要有實力,規矩可以為了你量身訂做。給你配車、配房,都是攏絡你的基本規格。 我過去在電視產業工作,這一行是個特別殘酷、特別勢利眼的地方。收視率高的主持人,要什麼有什麼;收視率低的主持人,從外表到聲音都會被嫌棄:「她老了」、「過氣了」、「誰想看她那一套啊」,工作人員私下的議論比針還扎心。雪中送冰塊,讓你從裡到外都寒心。 記得我大學畢業後沒幾年,在政論節目當工作人員。當時,全台政論節目正風風火火,連台語的政論節目都有。 我們的節目收視率不差,但隔壁團隊的節目收視率全國第一,是電視台的台柱與廣告主的最愛。「收視率不差」的與「全國第一」的節目,所有的待遇規格都有差別:他們的來賓費一集一萬,我們是三千元,他們招待來賓吃頂級餐點,我們只給得起白開水。 別說公司的差別待遇了,連來賓都大小眼得很。有次,某立委答應來我們這邊上節目,卻臨時說:「有事,不能來。」推掉了我們的節目。錄影當天,竟看到他神色自若地走過我們的工作區域,去參加隔壁節目的錄影。我們能說什麼嗎?大家也只敢背後說好過分。 可是,換個角度,站在立委的立場想想:他花同樣的時間,去收視率第一的節目錄影,拿的來賓費多、曝光率高。如果他守信用來參加我們的錄影,對他來說太不划算了。 人世間的交情,往往抵不過現實。 無論是節目團隊、公司或者個人,只要夠強,都會覺得這世界特別美好,人人都對你和和氣氣,人人爭相跟你合作,所有的規矩都替你量身訂做。 當你變強了,你會發現討好你的人變多了,讓你煩心的事情變少了。 當你發現別人還會說你酸話,不把你的意見當意見,不要怪別人啊,是你太弱了,弱到別人覺得踩你幾腳都不會有事的。 無論你是做什麼工作,記得努力讓自己變成「職場紅牌」。紅牌過的日子是彩色的,且會讓你讚嘆:「活著真好!」 ◆◆◆ ▌阿米托福 當別人打壓你時,不要怪別人。你要恨自己不夠強大到讓人來巴結。 唯有前進,才能看到光。 ◆◆◆ ▌Q:主管因為生病,變得很情緒化,我非常受不了就離職了。新公司如果問起,我該怎麼說呢? 我們都不喜歡和成天抱怨、很負能量的人在一起。跟愛抱怨的人講話,會看到烏雲緩緩飄過來了,聊久一點更覺得印堂發黑,元氣被耗損。 所以,面試時不要講前公司的壞話,人在說壞話時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另外,每家公司都有每家公司的問題,沒進去一家公司待個三個月、半年,很難斷定自己是否從小火坑跳到了大火坑。 你去面試為的就是錄取,讓面試現場的氣氛洋溢著真善美,一片和樂,才是正確的。 至於你在問題中提到的:要怎樣呈現主管的情緒化,又不會失禮呢? 建議你鋪個哏,講個故事,一臉祥和、溫婉地說: 「我在公司三年,當時我的主管人很好,我跟著他學到很多。後來他家出了點事……」 (有沒有出事,你不用管,「出事」這個詞很好用,可大可小,而且很模糊──「出山」就比較具體,建議不要用。記得講到「出事」兩個字時,表情要哀傷,但不要掉淚,掉淚戲分太重,會嚇到面試官。) 括號的字太多,你應該已經忘了我剛剛說什麼,你看人就是這樣容易分心、容易被轉移焦點的動物。總之,你要表達的意思是: 主管昔日很讚,後來家裡出事,常常需要看身心科,個性變得易怒、陰晴不定,你上班常常提心吊膽。讓你有壓力的不是績效,而是主管。你想了很久才決定離職,但你真的很感謝這位主管過去曾經教你很多。如果他沒出事,真的是很好的人呢! 好了,戲演到這裡就可以了。你沒有說謊,但也充滿了人性的溫情與關懷,就算沒得分,也不會失分。 喔!我似乎聽見你打從心裡吶喊:很希望這位主管去看醫生! 這是你主觀的認知。也許你的主管在地球的某個角落會跟朋友說:「可以盡情發脾氣的上班生活真是太舒暢了,我要保持直來直往的個性,才不會內傷。」 即使對於同樣一件事情,每個人的詮釋也都不同,萬萬不要以為在這世上,大家的想法都跟你一樣。 你的標準是你的標準,不是大家的標準。因此,再爛的人也會有朋友,就是這個道理。 我在台灣的學歷只有國中肄業。我記得那時候要離開台灣、前往印度讀書時,我的家人、媽媽,特別是我很多朋友都跟我說:「你要三思。」為什麼呢?「因為你選擇的是一條不歸路。」
想像一下,我那時候才國一,放棄了台灣的正規教育,跑到印度讀書,然而,在印度讀書所取得的學歷將不被台灣的教育部,甚至也不被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教育部承認,因為那是傳統的藏傳佛教訓練。假如我讀一讀,最後發現不適合我,只能選擇放棄並回台灣,就等於是一場空,什麼都沒了。 這件事最可怕的是什麼?它最可怕的是你愈讀就愈不能放棄。這就像沉沒成本,因為我付出多了,我就會捨不得放棄,然後愈沉愈深。 每次講到這一段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會問:「你為什麼有勇氣放棄這些東西,追求自己的夢想?」要現在的我回頭為當初的決定找到一個什麼理由,其實是有些困難的。 大家很容易被打破現狀、勇敢追求夢想的故事打動,比如說比爾蓋茲,比如說巴菲特。但是很少人知道,比爾蓋茲的媽媽是IBM的董事,巴菲特的爸爸是美國的參議員。所以很多人覺得追求夢想、放棄現有的一切,是很勇敢的一件事,是為自己的夢想拚搏,只要是人,就應該要這樣做。 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追求夢想或選擇現實,兩者間的取捨雖然很難,但並無矛盾。我們往往以為追求夢想就是不理會現實,活在現實就是不追求夢想。但實際上,我覺得這一切的開端都來自於一個重點,就是「我到底要什麼」? 「我到底要什麼」是一個大哉問。人生的目標是什麼?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這些問題是我們都必須面對的,大多數人都會花時間思考,卻鮮少有答案。在此同時,還有另一個重點是多數人沒有好好思考過的,也就是「我不要什麼」。 像我剛剛說的,我如果得終身出家,那我就不要像某些名僧一樣,很會講課、人緣很好,可是整天都在處理人際關係,而不是做學問。我不要讓我這輩子都花費在處理人與人之間的問題、都在一些比較基礎的佛學上打轉,我想要做更高的學問、做深入的研究。所以,我知道我不要什麼。 當然,我的性格比較強烈,我能很明確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屈於一般人的生活,我不要這些。而當你知道你不要什麼的時候,你才能知道你要什麼。 試著想想,你不要什麼?你希望你三十年之後是什麼樣子?你希望十年之後你是什麼樣子?你不希望你的生活變成什麼樣子?當我們知道自己不要什麼的時候,我們自然會避凶,也會趨吉。而當你知道你不要什麼的時候,面對放棄的過程,你就不會那麼痛。 完成夢想,你需要的是放棄。而且完成夢想不是不切實際,完成夢想恰恰才是最現實的。因為當你內心清楚知道自己不要什麼之後,最後留下來的那個東西才會是你想要的。很多時候,人們必須學會聽清自己內心的聲音。當然,我不敢說我那時候聽清了,但是當時我很強烈地知道那是我要的。 很多時候,我們之所以無法聽清自己內心的聲音,在於我們被各式各樣的「想要」所困住:一方面想擁有穩定的生活,同時又想完成夢想。如果我想要有好的學歷,可是又想要得到好的佛教教育,這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但我們就是被一個又一個的「想要」所綁架,才一直活在猶豫和悔恨裡。 在這種時候我會給的建議是:想像一下,你想要的那個目標如果被滿足了,你會變成什麼樣子?那樣的生活是你要的嗎? 達成目標不僅會帶來好處,壞處也隨之而來。比如說,成為一個名僧不好嗎?很好啊,會有各種供養、很高的社會地位、很多的人際關係;但成為一個名僧之後,就會有更多的道德包袱、社會責任,如果必須承擔這些,這是我要的嗎? 同樣的,接受完整的教育很好,而且可以在台灣經歷一般人的童年。但經歷完這些童年之後的生活,就是我要的嗎?至少我當時不這麼覺得。 很多人告訴我:「你如果放棄接受一般的教育,往那裡走,很可能會失去所有。」很多人都說那是一條不歸路,但我從來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我反而是選擇走上我生命中唯一的道路。 因為我只想專心往佛學發展,對其他事情沒有興趣,所以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唯一的一條路,但我「認為」那是我唯一的一條路。 如果一件事情燃不起我的興趣,我卻往那個方向走,就算未來會有再多收入、更多成長空間,對我有什麼意義呢?我沒有興趣啊! 如果我讀了一個自己沒有興趣的學科,就算我未來因此賺了很多錢,那就有如坐在荒島上,躺在一堆鈔票中間。縱有再好的發展,如果沒有興趣就沒有靈魂,生命也就沒有熱情。 很多人以為,追求夢想的人好像做出了什麼偉大的選擇,其實才不是這樣──我們只不過是選擇生命中唯一一條看起來合理的道路而已,因為其他方向都不是我要的。當那些東西不是你要的,你自然就不會想要。 到印度讀書之後,我回台灣還是會定期跟當年同窗的師兄弟見面,即便到了現在,依舊保持聯絡。透過觀察他們的生活與所學,我知道自己如果在台灣受教育,了不起可能會得到怎樣的學術發展,但那又如何?他們或許獲取了某些學歷,但我不認為他們所受的教育是我喜歡的。這不是批判,只關乎自己喜不喜歡。所以我從來不覺得遺憾。 追尋夢想之所以對很多人來說相當困難,是因為太多人對夢想抱有過度期待,而不知道過程中要犧牲什麼,甚至不知道,有時候完成夢想的結果是會很辛苦、很倒楣的。 所以,當你開始用「我不要什麼?」來過濾的時候,排除掉所有不要的,剩下的唯一答案就會是你的夢想,也會是你的現實。這個時候,你就算看似放棄一些別人覺得珍貴的東西,但你內心會很篤定地知道,這才是你要走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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